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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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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废帝弑父称帝付出代价,沈伪帝屠戮同族付出代价,哀太子集中权力付出代价……

假房安世在死前诅咒并嘲笑了许朝的国运,他说如今的许朝就像一座岌岌可危的高楼,众人活在其中,都该小心行事,高楼中不该出现大的变动。如果他死了,高楼的柱子倒塌,会引发一系列变故,没准这个朝代也就倒塌了。

假房安世死,会带来变动,这变动就是代价。但是他不死,以后许朝总要为他没死付出别的代价。北伐会付出代价,而不北伐,也总会有代价。第五岐在此刻再次想起假房安世的话,不知道为什么,他想起了韦衡——

如果进是在血海中,退还是在血海之中,那么,应该进一步。

权势1

“为什么要藏在心里。”

四月十五日,陛下对群臣说本月二十日是个吉日,所以自己决定在二十日在建业南郊举办一场为期五日的盛会,盛会第一二日竞猎,三四日斗诗,最后一日切磋音乐之技。在盛会前的这几天,南郊封山,为围猎作准备,而宗室子弟和江表门阀子弟可以各自寻找竞猎、作诗、奏乐的帮手。

有些话陛下没有说出来,但是人们能体会出来:各自寻找帮手,那么武家子弟会是宗室子弟的帮手。江表门阀被陛下委婉地推了一把,陛下把他们推到了离宗室很远——远到需要隔岸对看——的地方。

有朝臣上谏,认为陛下的决定太过仓促,不建议陛下举办这场盛会。陛下回复说:一则,他虽然不爱阅武,但是武不可废,此次盛会以猎代武,是鼓舞士气;二则,宫中的乐人未曾提前排演新曲,不论是宗室中人还是江表臣子,准备的时间都只有五日,这是公平;三则,朝中气氛沉闷,该有一场盛事让众臣换一换心境了,而此次集会将效法先帝出猎时围锦帐作为营地的做法,不需要重修行宫、大操大办,并不劳民伤财,因此,不该受到过分的责备。

上谏的朝臣不再说话,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。

四月十六日,第五岐获封宛春侯。

乾佑五年,第五岐第一次被封侯。那一年,第五岐刚刚为父亲守完一年重孝,哀太子向他父亲的逝去表示了哀伤,在举行封侯礼时,体恤他刚刚结束守孝,没有允许不相干的人观礼。

贞和四年,第五岐再次被封侯,陛下没有禁止众臣前去观礼。陛下亲自为第五岐递过了封册,朝中的诸位大臣和高平郡王都观看了第五岐的册封仪式。

许朝县侯之吉服乃是绯色之服。第五岐穿了绯色的吉服,长身玉立,五拜谢恩——

致祭拜,行最恭敬之大拜,拜谢三事:感谢天子分赐恩泽,虔心拜谢上天之恩德,同时以此拜告慰族中先祖。

跪受封拜,拜天子之权威,跪受封册、文书。

起立拜,起立后再拜天子恩泽。

索印拜,县侯受金、玉、鍮石之印。

辞退拜,恭敬成礼。

礼成之后,陛下笑着对第五岐点了一下头,说:“好儿郎,眉目间有乃祖风范。”

陛下离开后,众位大臣亦在感慨中散去。

第五岐送陛下离开,而后返回了后殿的侧殿,换下繁复的吉服。他回的是后殿的右侧殿,左侧殿是放置铜编钟等礼器的地方。太监和侍从在搬运前面主殿中的礼器,左侧殿那边有很多人。他进了殿,刚刚坐下,侍从敲了敲门。

侍从说:“大人,高平郡王返回来了,在门口呢。”

荀靖之在门外说:“五岐兄,我可方便进去?”

第五岐在行礼时,脑海中紧紧绷着一根弦,此时放松下来,觉出了疲惫,他说:“没什么不能进的,吾友当然能进。”他转头对屋中的侍女说了几句话,请屋中的侍女和侍从从后门先退了出去。

荀靖之走到了侧殿中,殿中只有第五岐一个人在。

深殿之中,帷幔交错。殿中铺着毯子,挂着的几重帷幔——织金锦缎厚重华贵,而纱帷朦胧轻薄。八折屏风以绢做屏,立在榻后……侧殿像是一处由温柔绫罗装点内壁的木匣,现在有人身在匣中。梁尘在飘过投进殿中的光线中时变得清晰,微小的尘粒在光线中浮动、飘落。

第五岐待在长榻附近,似乎是坐着的,身影有些模糊,他问:“奉玄?”

荀靖之说:“是我。你累了,坐着吧。”

第五岐“嗯”了一声,坐着给自己倒了一盏水喝。他让侍女们都出去了,想喝水的话,得自己给自己倒水。

荀靖之说:“我们之间,哪用迎接来迎接去的。”他往侧殿的里面走,走过去的时候,第五岐喝过了水,把金盏放回了案上。第五岐看着的确有些疲惫了。

第五岐是坐着的,而荀靖之是站着的。第五岐伸了一下手,荀靖之往前走了两步,站到了第五岐身前。

第五岐说:“我知道你一定在。奉玄是什么时候来的?我在殿里行礼的时候,没办法看外面。”

荀靖之今天第一次离第五岐这么近,他垂眸看着第五岐,说:“我今天请了假,一直在,从头到尾都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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